其实喻馨止本意不是如此,但未尝没有附带嫌疑,她是想来问一问盲眼老人,关于考评一事的,虽然她退课了,可档案还是需要曾经授课的老韩评上一嘴。
其他人可以不在意,但喻馨止确实是很在意,尤其是当着许镜台的面。
要知道,许镜台三次年终考的总评都比喻馨止高的,其他都还是相差无几,可古武和药理两项,差距甚大,可以说许镜台直追那十七人。
但距离许镜台超越喻馨止,还有个几年,不趁着这时候显摆一下小女人的心思,喻馨止怕以后都只能仰头看他了。
是的,喻馨止很清楚自己似乎对许镜台抱有很大的好感。
年岁的差距不仅没有抹去,反而愈加醇厚。
每一次有人在她耳边念叨许镜台如何如何,她总是不经意间的一笑,像是不在意,又像是春天寄来的信封拆开后的欣喜。
女人心底的好感就渐渐的萌动,自我感动。
“教习先生还没来,我能进去坐坐吗?”喻馨止声音柔和,但姿态却有些小女人的模样,咬着下嘴唇,踌躇不前的样子任谁看了都迷糊。
不过她身后的一帮寒门就无福消受了。
许镜台愕然的看着这副模样的喻馨止,和印象中的...差距很大啊,清冷呢?让三年修行修没了。
“请进。”许镜台仅仅只是失神一瞬就意识到失态,让步请喻馨止进院,而外面的寒门弟子,许镜台只是冷眼扫过。
但出奇的是,他们还都不敢进去。
许镜台转身跟着喻馨止,不过喻馨止只是找了把椅子坐在院内,看着曾经由她打理的花草,如今长势也喜人。
“你好像变了。”许镜台说,然后回忆着上次见面,好像是论坛,喻馨止作为学子代表去和老先生交谈,许镜台匆匆路过看了几眼,就着急去老太家赶饭点。
那次还不明显,这才很明显了。
喻馨止也不瞒着,轻启涂了粉樱色口红的薄唇道:“以前顶着首席的名头,压了很多人一头,不敢过矩,不敢落下把柄,更不敢引人注目。现在倒是可以放开些,不过也只有在这,在你面前,我愿意多说些。”
不过很快她补充道:“可能是江湖气浓了,感染的。”
许镜台点头称是,却不敢接话,自幼感知超常的许镜台,不至于把握不到喻馨止说话时的心跳变化和语气。
可许镜台不懂还是不懂,再加上喻馨止失礼的行为,其实能忍住也委实是看在喻馨止长得好看。
两人聊着百经,又聊到术算,还把古文扯了一通才等来老韩。
而这个点,其实都快要到许镜台背他回阁了。所以许镜台怀疑这老头是不是故意来那么晚的,看自己笑话。
“馨止啊,作为心月楼难得的才女,你要更自信一些,老夫的评价如何不重要,重要的是,你自己的心中如何对自己评价。小妮子,不要过早的陷进去,更不要犹豫不决,看在镜台的份上我送你:才情量月,学步蹒跚。八字便可。”老韩没有拖泥带水的评价,让喻馨止有些意外,更意外自己的心思被看穿的这么彻底。
但是对于这八字评价,喻馨止拜礼以受。
没再多寒暄什么,只是离开前回头对许镜台说:“希望有一天我们还能像今天这样坐一起,不过我不想谈什么学问,你呢?”
“我也是。”许镜台认真回道,实在是聊那些东西费劲。
终究没等来三个字,喻馨止既有预料之中的安然,又有没有意外的失落。
谈风月三个字,不谈也罢。
跟着喻馨止的一群寒门学子中,最后那位和许镜台是同窗,问道:“镜台,泡药澡去不去?”
许镜台摇头,说道:“你快去吧,再晚你就只剩药渣了。”
“欸,行。”那学子就急急离开了,也不意外许镜台不去。
身前,啧啧称奇的老韩捋着胡子评头论足:“腰细水蛇,玉手纤胳,足可称莲,身段曼妙起舞定有趣味,可惜喽,这样不施粉面的干净人,白瞎某人的眼。”
“那个某人,是说你还是说我?”许镜台白了老韩一眼,明知故问。
“嘿嘿,谁搭腔说谁。”老韩无耻的笑容让许镜台无可奈何,谁让许镜台心里清楚,但也不懂呢。
“一个情窦初开,一个不懂风情,真是白了和尚破了庙,无瓜无枣,晦气。”老韩呸了一嘴。
许镜台哪里听过这浑句,虽觉着有趣,可表面还是厌弃的不行。
“那您说,我该怎么办?”
老韩沉默了,犹豫道:“最是情债难还,尤其是一厢情愿。你自己掂量着去吧,以后的事归以后。”
许镜台嗯了一声,转而问道:“你来这么晚,还讲吗?隋唐五杰破荆门州死局的事,你还没讲完呢。”
“不讲了,天太晚了,不宜讲打杀。”老韩故作高深姿态,惹了好一阵白眼。
“那送你回去?”许镜台说道。
老韩眯眼笑问:“第一关过了?”如他所料,许镜台点头承认。
“哈哈,”这老头突然疯笑,还一个劲的拍着许镜台肩膀,放声道:“要不要跟我走!听不如看,看不如学,学不如悟,悟不如马踏江湖。
我带你去马踏江湖!”
一个斗转星移的晕眩,在落地时,许镜台犹如进入画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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