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8章 献祭
程安国继续道：“第二天，冢本带着大部队包围了整个村子，扬言要搜查逃犯。程克己被藏在水缸里，日军挨屋搜查，就是没搜那个水缸。
然后冢本在水缸前面把格萨尔狠狠打了一顿，逼问他程克己在那儿。格萨尔就是不说。冢本将他打了个半死，告诉他既然你为朋友这么好，我就让你看看会付出什么代价。我会抓走你所有的族人送去当苦力，然后只留下你自己在村里等死。
日军开始四处抓人，四处打砸、放火，村子里哭成了一片。
对格萨尔的打是真打，对村民的抓也是真抓，火也是真放。在整个计划中只有我、冢本和格萨尔知道全部，其他族人只知道我要求他们招待好程克己，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显的真。
日军将所有人都抓走后，我和冢本躲在暗处观察。程克己想救格萨尔命的话，只能去启动仿生仓。这就是我们的计划。
可看着大部队越走越远，我忽然想到了这个计划中有个致命的漏洞：如果这个程克己是个自私自利、心狠手辣的人，他见死不救独自逃走怎么办？
于是我忙叫冢本带人回来，假装杀了个回马枪，把藏身水缸中的程克己抓住。然后命人从背后用勺子生生挖出了他的双眼，再将他丢在村子中等死。”
众人听他将挖人双眼这种事如此轻描淡写说出来，均忍不住相互望了一眼。阿黛尔想想当时画面，更是恶心的吐了出来。转身跑了出去，再不愿听下去。
程安国继续笑道：“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，一来可以防止他使用心灵控制，二来他自己受了伤，断不可能不为自己启动仿生仓，三来没有眼睛的他更容易被控制，四来冢本早想挖出他的眼睛用去研究，这也算如他所愿。
那天天气出奇的冷。整个村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，躺在地上已经昏迷的格萨尔，和捂着眼睛不停哀嚎的程克己。
一个小时后，我和冢本假装是侥幸漏网的村民，找到了他们俩。自然少不了要痛哭流涕表演一番，我哭着说这村里所有人都被抓走了，你们俩伤这么重，再不救治非没命不可，这可怎么办？
程克己自己说出来了：你们月神庙里那块大石头可以救我们的命。可惜启动它需要电能，昨天我就感受到了，它早就没电了。
好在冢本曾经送给我台发电机，助我学习科学。我忙搬了出来，可惜那仿生仓四面光滑，没有任何开口，连程克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充电，能不知道该用多大的电压。
无奈之下只能把电线仍在它上面，没想到它上部那圆弧部分亮了一下，然后又迅速黯淡下来，似乎充电成功了。
半个小时后，程克己让我关掉了发电机。他从怀里取出了交尾玉佩，嘴里念着咒语。交尾玉佩散发着绿光，且越靠近仿生仓越亮，似乎它们之间有感应。
咒语念完，仿生仓上部的圆弧重新亮了起来，发着白色的光，这次没有暗下去。原来上部圆弧竟然是高强度玻璃，隐隐可以看到里面有空间，足够躺下一个人。同时仿生仓一头裂开，从里面伸出一只碗状的容器。
程克己说：这是圣物，启动圣物需要献祭。最好是人祭。
这个我懂。人祭中以灵力强大的巫族人为最好。可那种情况下能去那里找了？
当时在场的有四个人。我、不敢开口说话的冢本、程克己、格萨尔。程克己要留着继续启动仿生仓；冢本有军方背景留着还有用，另外他灵力低巫术差，献祭不一定有效；而我想亲眼看看仿生仓的功效，能否让我返老还童；还剩一个在地上昏迷的格萨尔。这真的让我很难选。”
桑杰冷冷道：“恐怕你听到需要献祭时，心里就已经做出了选择，对吧？”
程安国笑道：“我是他的父亲，是我给了他生命。我再拿走，这不过分。况且我当时所想，如果仿生仓有用，我会立刻复活他。”
卫秉宪哼了一声，忍不住道：“你说怕程克己自私自利、心狠手辣，其实你才是最自私自利、心狠手辣的。”
王教授忙道：“不管做出什么选择，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。老先生，请继续说下去。后来启动了么？”
程安国继续道：“我把……他的心放在了碗里。那只碗退回仿生仓内。仿生仓上部的圆弧玻璃向左右打开，露出了里面的硬床。
程克己说只要躺在里面，舱门会自动关闭。再打开后，人体身上所有的伤病都会被修复。
我和冢本相视而笑，原来仿生仓启动这么简单。
程克己忽然问：你们会让我躺进去，对吧？”
“我和冢本再忍不住了，我们哈哈大笑。这个傻子到现在才感觉到了那里不对劲。冢本过去抢过了他手中的玉佩，对他说：你这辈子瞎着就挺好。
他听出了冢本的声音，呆呆楞在原地。可惜他没了双眼，我看不出他当时有多绝望。
可就在这时，忽然一声枪响，我被人打了一枪，就是你们看到的这一下。又是一声枪响，冢本也中了一枪趴倒在地。
原来有人一直躲在月神塑像的背后，这人戴着鬼脸面具从塑像背后走出，一脚踹翻了企图摸索爬上仿生仓的程克己，还趴在我脸上看我死了没有。当时我就感觉他那双眼睛非常熟悉，我只能装死。他又把冢本翻过来去扒他手中的玉佩。
不料冢本突然睁开了眼，伸手去夺他的枪。原来刚才那一枪只是打在了冢本腰间挎着的手枪上。那人快速反应过来，自然不肯轻易放弃手中的枪，两人拉扯。冢本毕竟是受过训的职业军人，他把枪口慢慢朝那人脑袋上推过去。那人害了怕，扣动扳机“哒哒哒”把一梭子子弹全打了出去。房顶瞬间被打出数个大洞，尘土瑟瑟而下。
冢本一只手握的是枪管，瞬间被枪管的高温烫得皮开肉绽，惨叫一声只能松手。那人抡枪照着他头上狠狠砸了一下，打的冢本鲜血四溅。
忽然远处传来嘈杂的人声，原来是在村口接应的日军听到密集的枪声，意识到了不对劲。那人不敢再待，拉起程克己跑了出去。冢本抽出腰间的手枪摇摇晃晃追出去，对着他们的背影开了两枪，可惜他当时连路都走不稳了，两枪都没打中，眼看着两人消失在拐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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