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 后知 后觉 后怕
且说刘圆生的马车离开牛山镇后，便一刻也不停，刘圆生只交待给车夫一句话。
“与你五两银子，送我二人一程。哪里繁华便去哪里，能走多远就走多远。”
车夫心里暗自高兴，我这一年也挣得也不过二两银子。
一路上也不废话，只驾马车绝尘而去，一路向北。
刘圆生与颜如玉相对坐于车厢中，无话。
并非颜如玉不想说，而是刘圆生从昨日离开青平乡后，就一言不发。
经历此前青平乡众乡亲挽留一事，实在是让刘圆生内心百味杂陈。
我刘圆生，自诩读书不少，于这人间万事万物都有些见解。
但这青平乡众人挽留之法，实在是让刘某大开眼界。刘圆生这般想到。
想罢，刘圆生打破了沉寂，说道:
“颜仙子此前见笑了，刘某虽为人几十载，但实在入世甚少。昨日若没有仙子支持，真不知如何是好。”
听到刘圆生开口讲话，颜如玉脸上一笑，气氛转好。
“刘先生真是客气。和我还道什么谢。这青平乡众长老还真不是等闲之辈。”
“此话怎讲。”
“不知刘先生可有仔细回味那众长老挽留刘先生的手段。”
“倒是不曾细细回想。只是刘某现在觉得，书不可不读，但读书不是万能的。”
“先生倒也有些开悟。小女子倒有一番品味，刘兄可愿听一二。”
“洗耳恭听。”
“这青平乡众长老若想挽留刘兄需得三心，即长老的决心，乡民的贪心还有刘先生的同情心。”
刘圆生听闻微微点头，继续认真的听着。
“长老们不计代价欲挽留刘先生为决心，乡民为求风调雨顺望刘先生永居青平乡此乃贪心，刘兄若是踌躇不定，被村民的感动就此留下来，此为同情心。”
颜如玉侃侃而谈，听得刘圆生频频点头。
“得决心便可共力筹谋，得贪心可仰仗行事，得同情心所行之事可成。”
“这倒像极了那天时地利人和一说。只是刘某虽心生同情，但还得多谢颜仙子彼时点醒。”
颜如玉听到刘圆生言谢，心里高兴，继续说道。
“刘兄可还记得，昨日的宋大人为何最后自顾自的离去？”
“不曾仔细观察，只记得有一人与宋大人耳语几句后，宋大人便放我离开了。”
“不错。妾身以刘妻为身份对外。妇道人家，自然言说甚少。但我却仔细留心各处，那人我在赵府见过，定是赵府仆人。”
“竟是如此，难怪赵敬福临别时与我说了那番话。”
“妾身觉得，宋大人与赵敬福不无关系。但赵敬福出力不出面，应不是贪心之人。倒也是赵敬福解了先生的围。”
颜如玉真不愧人美心细，刘圆生哪曾知道，其实那赵敬福还要叫宋大人一声姐夫呢。
“妾身还有些话，不知当讲不当讲。”
“但讲无妨。颜仙子心细如丝，刘某甚是佩服。”
“刘先生可曾想过，若是刘先生无法力依仗，又无足够银两交税银会如何？”
“还能如何，不过趁某日偷跑出去便罢了。”
颜如玉闻言微微一笑，摇了摇头。
“先生可知这乡民求刘先生留下，所求为何？”
“不过是我容颜不老，让众乡民误以为我是仙人下凡，可保一方风调雨顺。解释一二便可。”
“刘兄何不反过来想。若是刘兄是这青平乡的农夫，以种地为生。你认定面前这位先生可保风调雨顺，且此先生除了容颜不老，体能与凡人无异。你会作何？”
“我是农夫，可保我收成，又和凡人无异。我肯定会想方设法留住他啊。”
刘圆生不加思索的回道，随即马上眉头微皱。
“依昨天的阵势。。。”
刘圆生话说了半句，忽的内心一惊，深感后怕。
“若是没有法力，银两不足，或许刘某此生再也出不得青平乡半步了！”
“这正是妾身所说的某一种可能。”
“但是即认定我是仙人，他们也并不知我有何手段。何敢如昨日般用强又用计呢？”
“依妾身所见，一赌先生善，二赌凡人命。”
。。。
刘圆生听罢颜如玉一席话，沉思良久。
好一个赌凡人命！
这所谓世间人心，倒还真不如颜如玉看的透彻。
看来颜如玉并非此前想的那般简单呐，不过此女似乎对我从不有恶意，还有死誓咒加持，怕她作甚。
刘圆生道：“刘某听罢颜仙子一言，感慨颇多。还请颜仙子今后遇事不必吝言，在下愿闻其详。”
“妾身必然知无不言。”颜如玉似乎很满意的说道。
经过此番长谈，刘圆生对颜如玉的看法有所改观。
在此后三个多月的赶路时间中，刘圆生不时便与颜如玉谈天说地，二人之间熟稔了不少。
三个月后。
“这阳川城还真是繁华不假。”刘圆生道。
刘圆生此时正站在阳川城的街市上，观这街上的车水马龙。他身边立着一女子，貌若天仙，正是颜如玉。
几天前，二人被车夫送到了这西南最大之城，阳川城。
不过此间已经到了季国境内，距那牛山镇已经有数千里远了。
那一日，刘圆生方一到阳川城，便带着颜如玉到一家客栈要了两间客房，踏踏实实的休息了两天。这三个多月，路远颠簸，路上也没遇到像样的客栈。
怎奈何刘圆生和颜如玉都是第一次出远门，真是苦煞二人也。
刘圆生倒是能凑合一二，但随行的颜如玉却是娇容憔悴，深感出门不易。
休整两日后，二人方才决定打探这阳川城一二。
言归正传，现在有一个巨大的问题摆在二人面前。
那就是，穷！
那日宋大人只用火耗一法，便化去刘圆生足足五十多两银子。
除去此后花费，如今刘圆生身上只剩三四两银子。
当初计定远游，刘家小院便是颜如玉收拾停当。又一直跟随刘圆生左右，颜如玉又怎能不知就要没钱了？
俗语云，有钱行遍天下，无钱寸步难行。
刘圆生本是要云游四海，寻仙问道。如今盘缠不够，如何不穷？
刘圆生若不能赚得盘缠，过几日想是连那客栈也呆不下去了。
想到这里，刘圆生便觉得一阵头疼。本以为离开青平乡就可云游四海，可事情哪会一帆风顺？
没想到来这阳川城竟然还是要我安身立命的吗？刘圆生这般想道。
刘圆生挠了挠耳朵，不再思索，但问颜如玉道：
“如玉，以你所见，现如今我们在这阳川城该如何行事？”
“刘兄，依妾身所见，不妨先想办法赚一些盘缠吧。。。”颜如玉说道。
有钱能使鬼推磨，没钱便做推磨鬼。尚不知刘书生和颜天仙如何在这阳川城赚得金银，欲知后事如何，且听下回分解。
欲加之罪，何患无辞。恶意是罪吗？揣测恶意是罪吗？疑罪从无便是没罪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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