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滚,让朕下手谕,让一个堂堂的解元去干经商这种贱业,这话亏你说得出。你知不知道,如果朕真的下了这样的手谕,而且这手谕流传出去,那朕会是什么下场?那朕是要下罪己诏,向天下所有臣民认错的。你个傻货,这种事能留下白纸黑字吗?”
说到气处,嘉靖帝又开始对陆炳动粗了。而嘉靖帝一动粗,陆炳也觉得今日之事该到此为止了。于是他一边惨叫着“哎呦”“哎呦”,逗嘉靖帝高兴,一边抱头鼠窜的逃了岀去。
狼狈逃到外面,陆炳就看见内阁首辅夏言,次辅严嵩站在廊下,等着召见。
为逗嘉靖帝高兴,刚才陆炳逃的非常狼狈,甚至还故意的摔了一跤。而明代官员的官服那是又肥大,又复杂,这一乱,自然就显得像是裹一堆床单在身上一样,很是不雅。
于是看到陆炳堂堂一个朝廷重臣,如此君前失仪,老愤青夏言那什么都要管一管的劲,又上来了。于是他拉着张臭脸,上去对着陆炳就是一顿痛心疾首的批评教育,还让陆炳必须当面向他检讨,并保证以后不再犯。
夏言很凶,也很烦,陆炳被夏言当着这一众宦官的面训斥,他那老脸也是有些挂不住。但陆炳十二岁随嘉靖帝入京,在他整个青少年时期,他见证了夏言曾经的那一件件牛皮事,比如干倒纵横弘治、正德两朝的弘治帝小舅子寿宁侯张鹤龄;虎口拔牙弄死当时的大明军方第一人,武定侯郭勋。
可以说,夏言在嘉靖二十一年以前,那就是大明的“犀利哥”,是全民偶像。而当时年少的陆炳,少年心性,崇拜英雄是本能,自然他也是把夏言当自己偶像崇拜的。
而且嘉靖二十五年这个时间点,还没有发生陆炳因被御史弹劾,跪在夏言府前请罪求放过,而在京城内名誉扫地的事。
因此现在面对夏言那不顾场合,丝毫不给他留面子的批评教育。陆炳虽然心里觉得很不痛快,觉得很丢脸,但面对自己的偶像,他还是老老实实认错,并保证以后不会了。
陆炳态度诚恳,夏言又过了把当老大,说一不二的瘾。于是在陆炳认错后,夏言又训了陆炳几句,就放陆炳走了。
堂堂一个百官谈虎色变的锦衣卫特务头子,在自己面前怂的像个小学生,这让夏言觉得自己很牛皮啊!环顾四周傲气凛然,这天下舍我其谁啊!对吧,这天下舍我其谁啊!
夏言觉得自己很牛皮,扬扬得意,而一旁的次辅严嵩此时却在心里偷笑,看向夏言的眼神,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。
严嵩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,那是因为已年过六旬,有着丰富人生阅历的严嵩知道,量变会引起质变。夏言老是这样自以为是,不顾旁人的面子,他迟早会成为百官公敌的。
就像那个陆炳,他可以忍你夏言一次、二次、三次、四次在人前当众教训他。可十次八次以后呢,陆炳他还能忍吗,他能不心生怨恨吗?
况且夏言这么当众厉声训斥陆炳,屋内的嘉靖帝可是能听到的。俗话说的好,你打狗也要看主人啊!你夏言在人家嘉靖帝的门口,这么的训斥嘉靖帝的朋友兼走狗陆炳,你考虑过人家嘉靖帝的面子吗?
而且陆炳刚才之所以衣衫不整,那可是因为跟嘉靖帝玩闹才弄成那样的。现在你夏言因为这事训斥陆炳,那人家嘉靖帝会怎么想?嘉靖帝会不会认为你夏言这是在指桑骂槐,打狗给主人看?
想着这些,严嵩在心里偷笑,他觉得自己当首辅的日子不远了。而跟严嵩想的差不多,现在屋内的嘉靖帝,在听了夏言对陆炳的那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后。嘉靖帝的想法也是,夏言他这是在打狗给主人看,明着是训斥陆炳,实则就是在说他这个皇帝行为不检。
这一刻,嘉靖帝火气上涌,夏言曾经的那些无礼轻漫,一件件一桩桩的涌上嘉靖帝的大脑。越想越气,这个时候嘉靖帝也就有了换相的念头。
当然作为一个成熟的政治家,嘉靖帝可不是崇祯那样的傻缺二百五,当政十七年会换十九任首辅。作为一个成熟的政治家,嘉靖知道国家政策的延续性,对一个国家是多么的重要。要换首辅,也要提前安排好人,把工作都交接过来才行。说白了,就是要忍,要忍到有人可以担起首辅这副重担了,才可以将夏老头赶回乡下去种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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