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到殡仪室，一股冰冷气息混合着死亡之意传来，瞬间令人遍体生寒。
不过叶芝倒是不以为意，前世为了锻炼学生的胆量，学校老师曾多次让他们参加殡仪馆的志愿活动，如今他对这种停尸房中的冷寂依然是见怪不怪了。
“你倒是比我想象的胆大的多。”克劳向前一步，掀开了担架上的白布。
面前的尸体依然没有脑袋，碗口大小的血洞十分吓人。
“这是用外力扯下来的吗……”克劳蹲下身子，喃喃自语道。
“克劳先生，您觉得普通人会有这么大的力量吗……”叶芝问道：“况且当时我就在楼下，在凶案发生时我可是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……”
“也许吧……”克劳站起身来，拍了拍手。
“如果是超凡者所为，或是普通人得到了诡异物品犯下的命案，那让超凡者来加入案件调查岂不是更好。”叶芝禁不住说道。
“你说的没错，这很可能是你说的那种情况。”克劳点上一根烟，说道：“所以你就想让超凡者出马吗？”
“有什么问题吗？”叶芝有些不解。
“叶芝先生，你也太瞧得起超凡者了……”克劳发出一阵大笑，说道：“超凡者的确很厉害，可他们并非是万能的。如果在伦城中央区有连环杀人犯存在，那这只能证明一件事。”
克劳猛吸一口烟，看着突出的巨大烟圈在空气中消散。
“你是说，收容局已经秘密参与了，但依然没有找到凶手的踪迹。”叶芝有些惊讶，道：“连老板的能力都找不到对方吗。”
“老板的能力并非没有局限，准确的说，任何超凡能力都是有一定缺陷的，只要能掌握超凡者的能力情报，即使是普通人都有反杀超凡者的机会。”
听闻此言，叶芝不禁联想到那晚自己和赛肯德的战斗，正是因为他及时找到了对方畏惧光芒的能力缺陷，才破解了他潜行的超凡能力。
如此看来，也许对方正是掌握了老板的能力缺陷，才能逃过他的监视。
“别想太多……年轻人。”克劳拍了拍他的肩膀，说道：“这个世界从古至今都是凡人的天下，虽然他们没有超凡的能力，但除此之外，超凡者并不比凡人强多少。在古代有一些强大的超凡者试图统治世界，有些成功了，但也经不过百年之后他们的统治在反抗中烟消云散。”
“更不用说，如今的神罗帝国拥有着机枪大炮，任凭你有何种超凡，肉体恐怕都经不过一梭子子弹的扫射。因此，当你未来要成为超凡者之时，宣誓的第一条就是永远遵守帝国法律。”
对方说的不错，叶芝默然，正是因为凡人的强大，才不至于使这个世界落入强大超凡者的独裁统治中，变成一个唯超凡者是尊的弱肉强食世界。
“走吧，我带你去看看以萨陵园里面。”克劳将白布盖在尸体上，重新锁上殡仪室的大门，带着叶芝朝外面走去。
路上一片草地枯黄，如果是夏天，这里更像是郊游踏青的好去处，但如今却因为工厂排放的浓烟而覆盖上一层灰色。
“曾经这里也是很繁华的。”克劳略微浑浊的眼睛看着天空，说道：“在大概十八年前，还有不少人愿意住在这附近，虽说大部分是穷人，可依然让艾弗尔路有不少生机。”
“十八年前，这片目的去还没这么大，后来这里出了些事，土地被收容局收容，再加上西区工厂的建成，每到冬天这里就会被雾霾笼罩，周围的居民也大多离开，只留下我这个半只脚迈进棺材的老头了。”
“后来，收容局索性买下了整条街，建造了以萨大墓地，用于埋葬超凡者的遗骸。”
“但这里还负责埋葬普通人的遗体……”叶芝猜测道：“隐藏一颗树的最好方法，就是把树木栽在森林中，是这个道理吗，克劳前辈。”
“你说的不错……”侏儒老人点了点头，随后沉默不语，走过一座又一座坟墓。
“超凡者的遗骸都是秘密掩埋的，只有极少数逝者的家人才知道具体的位置。”克劳摸索着一块块墓碑，上面的印记已经模糊，已然是掩埋于此很久了。
“这里有我的战友，同伴，但我却不知道他们被埋在了哪里。”克劳走进一块墓碑，将一束刚刚采摘的鲜花放在墓前。
“这是我的妻子，她已经死了二十多年了，就被埋在这里。”墓碑上印着另一个人的生平性命，除了逝者的近亲外无人知道。
叶芝默然，他明白这种做法是防止超凡者的遗骸被恶人知晓挖掘利用，但对于死难者的家人朋友来说，这依然是个不小的折磨。
隐姓埋名，委身于暗夜，这也许就是收容局中超凡者的宿命。
烟雾逐渐浓郁，灰紫色的烟气笼罩在整个陵园上方。
“好了……我们回去吧……”也许是厌恶工业污染的排放，克劳在祭拜完妻子后，就带着叶芝向后走去。
“克劳先生……前面那块也是墓地吗。”叶芝看到前面有一块荒凉的土地，不同于其他地方，那里既没有青草鲜花，也没有墓碑铭文，空落落的，显得非常与众不同。
“那边什么也没有……不……曾经那边有一座教堂。”克劳留下这段话，朝着小屋的方向走去。
……
“真冷啊……”回到屋子，克劳捡起一块煤炭，丢到壁炉之中。顿时整个屋子亮堂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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