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九妹，我身边燕子也不少，彼此彼此。”高天支着牙笑道。
“行了，少说这些乱七八糟的，九姐，你来我家，不是单单为了看我吧？”
马晓萍打断可他们的对话，它不想让周秉昆觉得，自己也和他们一样。
“幺妹，其实也没什么大事。就是昨天晚上从曾老大那里得到消息，说曾姗的打手‘老八’被周兄弟削了，我们过来问问。没想到，周兄弟也在。周兄弟，给我们讲讲呗，你是怎么把他削了的？”高天望向周秉昆。
周秉昆迎着高天的目光，淡淡道：“昨天我跟晓萍一起去东江滑冰，遇到他们。有个脸上有刀疤的一定要跟我动手，我就随他愿了。”
周秉昆简单两句，把昨天的事大概说了一遍。
“周兄弟，你是不知道。那个‘老八’是曾姗守护里最能打的，没想到你收拾他这么容易。老大说了，以后我们的地盘，你想做什么，就做什么，我们的小弟，就是你的小弟。”高天连忙把话递上。
周秉昆却没领他的好意，摆了摆手，“我不是社会人，也不想做社会人，你的好意我心领了。高天，有件事我跟奇怪，你也是正经上班的，怎么也做起了社会人？”
听周秉昆这么问，高天笑了笑，“有工作之前，我就跟老大混，本来就是社会人。老大觉得我在经营局，对兄弟们有帮助，就让我安心工作，不用参与打打杀杀的事。”
听高天说起在经营局工作，周秉昆想起了什么，问：“那些小市场都是你批给帮里兄弟的吧？”
高天摇摇头，“周兄弟，我就是个小领导，哪有那么大本事。吉春一共二十个允许经营的小市场，只有三个我能说上话。对了，离你家最近，把涂自强小弟打了的那个小市场，就是三个当中的一个。”
听高天这么说，周秉昆算是对上了。怪不得涂自强那几个小弟有恃无恐在那收卫生费，原来是有他这么个后台。
想到春节之后郑娟家的营生，周秉昆问：“高天，小市场卖什么挣钱？”
听到周秉昆的问话，高天兴奋起来。这一次来见马晓萍，除了增进感情，了解一下昨天的事，更重要的是想把周秉昆拉到十三太保这边。
就算拉不过来，也别帮着其他人。
跟周秉昆说了几句，高天能听出来周秉昆的语气不冷不热，觉得拉他过来没什么戏了。本觉得没啥希望，周秉昆主动来问小市场的事，高天的心又活了。
忙说：“周兄弟，吉春现在基本上什么都不让卖，商店的东西又太少，普通市民想买点特殊的东西，只能来小市场。不过，小市场的商户要求特别严，要么孤寡，要么残疾，如果不是，被抓到，就要进去。”
“不对啊，春节前我去小市场买东西，怎么看到不少既不是孤寡，也不是残疾的，也在里面卖东西？”周秉昆想到曹德宝，不解问。
“快过年了，没空搭理这些人，初六开市，就要收拾他们了。”对于周秉昆的询问，高天知无不言，知道的都跟他说了。
“那小市场让卖什么？卖什么挣钱？”周秉昆有回到了这个话题。
“周兄弟，你怎么对小市场这么关心？是不是想倒腾些什么？”坐在周秉昆斜对面的李晶似笑非笑道。
“他是同情心泛滥，想帮别人……”马晓萍没好气的说。
马晓萍把话说破，周秉昆觉得也必要绕弯子了，“李晶，晓萍说的没错，我就是想帮帮人。”
“晓萍……叫的真亲啊……”李晶娇声说。
马晓萍被李晶笑得有些不好意思，板起了脸，“这有什么好笑的，我叫他大头，他叫我晓萍，谁也不欠谁的，不是挺好。”
“挺好，是挺好……”说是这么说，李晶的笑声却停不下来了。
高天碰了碰李晶，“九妹，听听周兄弟怎么说。周兄弟，你要帮谁？”
见李晶不再笑了，周秉昆身子向前探探，“半个月前，有一对母子在小市场卖糖葫芦，被看场子欺负，我替他们出个头。过完年，我想帮她们找个营生。”
“周兄弟，就这事啊，包在我身上。以后他们娘俩去小市场卖东西，不收卫生费。”高天忙说。
“他们一个老一个瞎，我是想知道，什么好卖，让他们收收货，交给市场里面卖货的去卖，就行。”周秉昆不想让郑大娘和郑光明涉险，再去小市场卖东西，就想到了这个办法。
“什么东西……”高天拍拍脑袋，灵机一动，“有个东西的现在经营局不监管，可以卖。”
“什么？”周秉昆问。
“鸡蛋！鸡蛋现在让卖，买的人还不少……”高天说。
“鸡蛋？现在收鸡蛋都在高瘸子那边，想收也收不来吧？”李晶问。
“除了鸡蛋，我想不出别的东西让卖了。”高天说。
见高天不像有什么隐瞒，周秉昆道：“高天，你给我提供的消息很重要，谢谢了。”
高天拍了拍胸脯，“周兄弟，你的事，就是我的事。从今天起，在十三太保地盘，我们的兄弟，就是你的兄弟，你让他们干什么，他们就干什么。”
周秉昆没再回应，他在想着高天说的鸡蛋是否有可行性。要是可以，郑娟一家春节后的营生就解决了。
高天和李晶呆了一个多小时后，一起离开了马家。
两人一出门，马晓萍冲着周秉昆小腿肚子狠狠踢了一脚。
周秉昆感觉到马晓萍要踢自己。不过，他没有躲避，任由马晓萍踢他。
踢了三脚后，周秉昆回过身，“晓萍，我又哪块惹你生气了？”
见周秉昆傻里傻气的样子，马晓萍更是气不打一处来，指着周秉昆的鼻子，“周秉昆，你别在我面前装的可怜兮兮的。肚子里，全是花花肠子。”
“花花肠子？”周秉昆故作不解。
“还装，还装，你是不是真的看上那个卖糖葫芦的了？”马晓萍板着脸。
周秉昆当然知道马晓萍因为什么才不高兴的，听她直言不讳说出来，忙道：“晓萍，我就是看他们可怜才想帮的，真没有喜欢上郑娟。”
周秉昆说的是实话。在他看来，十七岁的自己太小，并不适合恋爱，无论是郑娟还是马晓萍。
说爱，不合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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