聂铭竹的反应让李雪霏松了一口气。
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本能的就怕聂铭竹误会了自己与王楚羽的关系。
“我师父习武之前也是个读书人，所以我从小也跟着耳濡目染，当年我第一次走出红柳庄前往金国游历，正好碰上了白鹿书院举办文会。
然后就认识了王楚羽，后来又见了几次面，他人也很不错，于是就成了朋友。”
聂铭竹还不觉得有什么，唐婉和马山河倒是对王楚羽流漏出了敌意。
“是么，那李姑娘觉得这个王楚羽比起我家聂师弟如何？”
聂铭竹赶紧用眼神阻止两人，这不是挑事儿吗？
李雪霏看了看聂铭竹，声音压的很低回道。
“聂公子和我都是大幽的人……”
这回答就有意思了，乍一听起来似乎用国家大义在将自己与王楚羽分开。
然而她跟着聂铭竹搞的全是造反的事，哪里有国家大义可言。
唐婉还想问什么，聂铭竹抓住档口岔开话题。
“好了好了，听人家下面的辩论，说这些干什么……”
同盛斋毕竟是长安的酒楼，客人也基本都是秦州本地人。
如今王楚羽一番话把长安的缺陷全部点了出来，现场众多宾客情绪都有些低落。
“聂公子，为什么这些人都这么希望长安成为国都呢？”
“不管哪里成了国都，当地人就会高人一等，家里的土地，房产，就算一棵树也会价格暴涨。”
“我明白了，我刚还以为他们真的觉得长安好呢！”
清荷这小丫头有时候说出来的话着实有诛心的嫌疑。
这时王楚羽再次出声了。
“诸位也不用过于悲观，最近十年来北方的雨水越来越多，气候也越来越暖和，如果继续下去长安恢复到秦汉时期的繁盛也不是不可能。”
此言整个同盛斋瞬间爆炸。
“对对对，没错，这几年冬天的确没有以前冷了。”
“去年一直干旱的凉州竟然还爆发过洪水呢……”
“再往北一些很多荒漠都开始长草了，从光秃秃的黄褐色变成了绿色。”
“如此说来天命重归长安……”
“哈哈哈，太好了，等长安再次兴盛起来，我倒要看看燕京那帮鸟人还如何神气！”
“没错，早受够燕京那帮张口闭口老燕京武者的气了。”
“要不是秦州没有自己本土的超级大派坐镇，我等秦州武者出去闯荡何至于被人瞧不起。”
“等长安恢复繁华，那时候别说一个超级大派，就是三个超级大派也养得起！”
让秦州武者发泄了一阵，王楚羽摇着折扇继续说道。
“诸位，此事目前还说不准，如果这次气候变暖是数十年的小周期变暖则没有任何意义。
而如果是以千年为准的大周期变暖，那么长安恢复秦汉盛世自然毫无疑问。”
“这次变暖一定是千年以上的大周期。”
“对，一定是这样的……”
看着这些激动不已的秦州人，聂铭竹忍不住摇了摇头。
就算长安恢复以前的盛世局面，那也是上层世家宗派吃肉，中层喝汤，下层闻味儿，和你们这大多数人有什么关系？
这个世界可不会给你什么拆迁赔偿，占着资源没实力那是要家破人亡的。
你们能做的只不过见到外地武者毫无意义的吹嘘几句而已。
这世上有太多的愚夫愚妇把别人的荣誉当成自己的荣誉，把别人的地位当成自己的地位。
这一顿饭吃的时间很久，聂铭竹留心听着关于各种话题的争论。
这也算是一次情报收集了，以后掌控大幽挥师北上今天听到的各种信息总有能够用得上的。
由于天已经晚了，众人就在同盛斋要了几间上房准备休息。
在小二领着大家去房间的路上一个面若冠玉，身穿紫色士子服的年轻男子正好从转角处出现。
此人正是在之前的辩论过程中大放异彩的王楚羽，他一眼就看到了带着面纱的李雪霏。
心中的喜悦让他差点连仪态都顾不得。
“李姑娘……”
被喊出了身份，一直在担心和王楚羽正面碰上的李雪霏想躲已经来不及了。
“是王公子啊，好久不见！”
“自从上次一别，已有三年五个月矣。”
王楚羽脸上的激动与兴奋让李雪霏压力巨大。
“是啊。”
这时候王楚羽才注意到和李雪霏站在一起的聂铭竹几人。
“这几位是？”
“天下楼聂家聂铭竹。”
“药王谷百草殿唐婉，药王谷战神殿马山河。”
王楚羽颇为惊讶的看着几人，然后做了一个姿势标准且优雅的抱拳动作。
“在下白鹿书院王楚羽见过三位少侠。”
聂铭竹三人也同样回礼。
“早就听说白鹿书院书镜公子王楚羽乃人中龙凤，今日一见果真如此。”
“哈哈，聂公子过奖了，都是江湖上一些好事之人的吹捧而已，当不得真。”
众人互相说了一些久仰大名，然后又互相谦虚推辞一番之后总算说到了有意义的话题。
“白鹿书院远在数千里之外的齐州，想不到会在这里碰到王公子。”
对于李雪霏的疑惑王楚羽非常认真的回答起来。
“我是从去年离开白鹿书院，一路沿着金国和南幽的边境线一直走到金国最西边的凉州，然后现在又打算从金国中部返回。”
“这是为何？”
“如今金国国事艰难，作为白鹿书院弟子自然想找到原因，然后提出建议上书朝廷。
然而我呆在白鹿书院足不出户，只听他人言论是写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的，所以才决定亲自走遍金国进行调查。”
短短几句话，聂铭竹不得不承认王楚羽确实是个人物，于是真心夸了一句。
“读万卷书，行万里路，王公子当为读书人楷模。”
“多谢聂公子夸赞，我这点本事比起南幽的颜太浩与琼佩子还是差了一些，读书人楷模这个评价实在是担不起。”
王楚羽心里对聂铭竹夸赞还是很受用的，毕竟这是对他正在做的事进行了肯定。
“对了，不知各位来秦州是为了？”
“啊，是这样的，我和药王谷两位师兄师姐从小到大都没出过远门，所以这次受长辈所托跟李姑娘出来历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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